狗血OOC高能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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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他还想骗自己是眼花。可惜隔着区区十步的距离，实在没法自欺欺人。然而这光怪陆离的环境和震耳欲聋的摇滚乐着实不太像是能跟在“张新杰”左右的修饰，导致他一时半会只是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却没了下一步动作。楚云秀本来是跟在他后面的，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停顿惊了一下，却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这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扯清楚没。
韩文清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恐怕现下就算知道了也没空去理会。他隔着这不远不近的距离定定地打量过去，竟然觉出了些许陌生……何止些许，简直十分：他穿着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衬衫，将袖管随意地挽到肘关节——挽得自然不很齐整；他半靠在沙发的角落里，领口的扣子松了两颗，像是随手扯开的。他的神色淡漠，面容平静几近纹丝不动，与身边疯疯癫癫的一干人等倒是个鲜明的对比。他用手指虚虚捏着一方老式酒杯的杯壁，杯中还残留着些许琥珀色的液体和几块半融的冰。他似乎微醺恍惚，又怕是无比清醒。有个穿小黑裙的女孩子端着酒杯踉跄了几步凑到他跟边，而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多不合群啊，又仿佛他就该如此处于画面中。韩文清下意识地想向他走过去，却被楚云秀拉了一下。
“你别给自己惹事。”
她冷漠地丢下这一句，放开了他。韩文清当然知道她的意思——
他看上去就像个叫人万劫不复的陷阱。
韩文清犹豫了，想这陷阱他是跳还是不跳。这问题他早该想明白的，可是他生拉硬拽一堆堆借口，硬生生把抉择拖到了现在。那个穿黑裙的姑娘显然是跟他交谈了些什么，嬉嬉笑笑地爬起来，眼波流转妩媚又多情。韩文清眉头一皱，几乎就要转身走了。然而那姑娘突然脸色一冷，大半杯酒兜头就向张新杰泼去。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起哄的吹口哨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层层都围了过去，就是没个真心来劝架的。这变故来得太快，那被泼了个正着的人慢慢抬起头，眼神孤傲而狠戾。
韩文清脑子一热，拨开人群冲了过去。
去他妈的万劫不复。
他们两出来的时候其他几个人早都撤了。韩文清掏出手机，看到楚云秀给他发了一条私聊通报他们接下来转战的地点，只字不提一切他跟张新杰的那摊子破事。韩文清摁灭了屏幕，说上车。
张新杰看了他一眼，拉开了副驾门。两个人明显各怀鬼胎，上了车好一会竟都是一言不发。韩文清把手搭在方向盘上想了一会，觉得在张新杰这个问题上逃避和冷处理都不能算个招。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搞定一劳永逸。然而他心理建设得非常好，道理也都倍儿清楚，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毫不相干的一句：“怎么回事？”
有好一会儿车厢里安静地只剩呼吸声。韩文清想这总归属于对方私事，可能不方便说，正要转移话题却听得张新杰开口了，声音毫无起伏，情绪波澜不惊，仿佛在讲一个无聊的八卦，又或者是一道太过弱智的题——
“她想让我忘了你，我没答应。”
韩文清被这句话震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反应。世间最操蛋之事莫过于弯的爱上直的，到了他这还要加算半个前情未了藕断丝连。他韩文清二十多年来没遇过什么桃花，一来就叫他没法招架。然而张新杰似乎突然清醒过来。他捂住脸，深呼吸了几下。
“抱歉，我喝了点酒，说错话你别介意。”
可是又何错之有？韩文清沉默着没说话。张新杰却兀自说了下去——
“你放心，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我会尽快调整好状态，不影响以后工作上的接触。今天谢谢你了。”
放心、没关系、不影响、谢谢……
——“想拒趁早，反正马上期末结课你们也是江湖不见，这么拖着没意思啊。”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算了。”
韩文清闭了下眼睛，说我答应你。
张新杰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我答应你。”韩文清慢慢转头看他，神色间有种说不出来的疲惫，“你别再折磨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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