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双更.jpg
【食用注意】
都更到ch6了注意来注意去大概也都能看出这玩意是什么套路了我就不废话了
【part 6】
葬礼在一个阴雨天举行,骨灰盒里放的是他们的勋章——没找到尸体,一片都没有。全警局的人几乎都到了,个个西装革履打着庄严肃穆的黑伞,胸前别一支带着露水的白玫瑰。
韩文清没参加。他穿着T恤牛仔裤,坐在远处的山坡上喝一罐啤酒。他的脚边放着整整一箱这样的啤酒,是以前他们还在联盟时一起翻墙溜出去撸串时常喝的那种。他面无表情地喝完一罐,放下,再开一罐。
头顶的雨停了。
“滚开。”他含糊不清地说。
“你这样算什么。”那个人说。
算什么?什么都不算,什么都算不了。
他把喝空的罐子放下,再去摸箱子却只摸到一片狼藉。他迟钝地愣了一下,才发现刚刚手里拿的已经是最后一罐了。
“主教人应付这样的情况吗?”他自嘲似的笑了一声,“可惜我不信教,不劳神父操心。”
张新杰在他身后举着伞,淡漠地望向墓地。隔着这样远的距离,那些至高的赞美与沉重的哀悼一个字都传不过来。其实传过来又怎样呢?诗词颂歌是写给活人看的,与死人有何干系。
“主是懦弱者逃避现实的借口。”他坐下来,依旧撑着伞,“我不觉得你是会逃避的人。”
韩文清沉默了一会。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
又是无言。直到山脚下黑压压的人群如饱餐腐肉的鸟兽散去,直到阴雨转晴,天边隐隐显了彩虹。
“你今天开业吗?”韩文清狠狠揉了把脸,“我是不是要求太多了?”
张新杰收了雨伞。他不能自已地抬眼看向那片若隐若现的七彩光晕,又强迫自己将目光收了回来。
“你需要的话。”他低声说,闭上眼睛将那一瞬间的渴望与失望隐藏了起来。这是第三次了,第三次他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伙伴死去。他想着身边的韩文清。他会是下一个吗?
是我的失误。他没法不这么想。如果我能计划得更周全……
“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痛苦。”他对韩文清说,“你无需自责。”
韩文清抬眼看他。
“你好像很懂。”
张新杰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不,我不懂。”
一道加密电话的信号悄无声息地滑过了他们头顶。
“收线吧,我们禁不起更多损失了。”
“我亲爱的老伙计,换个思路想想,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啊。”
“你就这么确定那个石不转会上钩?”
“当然,我可是忍痛压上了我心爱的部下……文清是个好孩子,坦荡正直地像太阳一样耀眼。如果连他都不足以打动那颗顽石的心,我也只有认栽了。”
“那可不一定。那个人培养出来的卧底——如你所言——必要情况下凌迟至亲也会照做的吧?”
“老伙计,你太小看人性的力量了。”
那个“压上了心爱部下”的人叹息了一声,轻轻抚摸了一下胸口犹带露水的白玫瑰。他的声音充满怀念,如忆往昔峥嵘岁月。
“心怀光明的人若是在黑暗里待久了……根本抵挡不了光的诱惑。”
张新杰出门的时候挂了今日停业的牌子,回来后却并没有把那块牌子取下来。他将吧台旁韩文清常坐那个位置的椅子卸下来摆好,看向仍然站在门口的人。
“小店不大,但是开不开业,招待几个客人还是我这老板说了算的。”
他平淡地丢下这一句话,转头进了后厨。韩文清犹豫了几秒,苦笑一声还是关上了身后的门。他慢慢踱到张新杰为他拉开的椅子上坐下,没一会张新杰出来给他端了一杯草药茶。
“你需要我留在这吗?”
韩文清盯着那杯茶。半片花瓣慢慢打了个旋儿,缓缓沉到了杯底。
“我不想要求太多。”他撑着额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要是忙的话……”
张新杰拉开了他对面的椅子。
“我可是很有原则的人。”他扶了下眼镜,一本正经地指了指沙发。
“留宿不收费,但是卧室是不会让给你的。”
韩文清有点勉强地笑了一下。
“你那么确定我会留在这?”
张新杰从吧台下面拿了一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这个状态,说实话我不太敢放你一个人出门。”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微微蒸腾的热气,“要不你找个朋友领你回去?”
韩文清不说话了。他摩挲着空了一半的茶杯,将它推开了。
“有酒吗?”
张新杰看了他一眼,把剩了草药茶的杯子带去了后厨,回来时拿了两个酒杯和一桶冰。他从吧台下拎出一瓶还剩一半的波本,往两个杯子里都倒了一点。
“只有这个了,凑合一下。”
他将其中一杯推给韩文清,自己拿了另一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韩文清盯着它看了一会,没有动。
“我以为你会拒绝。”
张新杰没看他。
“我为什么要拒绝。”他一副理所当然……或无所谓的样子,“人,有血有肉有感情。若真强大到对死亡也无动于衷……那也不是人了。”
韩文清的手指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像是终于放弃了什么似的,他捞过杯子,一饮而尽。烈酒不是这么个喝法,一时间他觉得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火辣辣得疼。然而他神色丝毫不动,只是把杯子轻轻放回了桌上。
“他们跟了我八年了……”
酒精麻痹了他的知觉与痛苦,于是他像讲起一个悠远的别人家的故事。张新杰默不作声地听着,直到他呢喃着倒下也未看他一眼。他是不是哭了呢?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瓶子里还剩最后一点酒,他漠然地拿起来,喝干净了。他摸到自己脸上有水,发现那是咸的。
假的吧。他抽了张纸巾,面无表情地擦掉所有的痕迹。他终于吝啬地看了一眼已然昏睡过去的韩文清,绕过桌子将他架起来往楼上走。韩文清好像有一点清醒了,含糊不清地说了些什么,并且胡乱地去拍张新杰的手。张新杰只当他发酒疯,也没仔细去听。好不容易把人扔到床上盖好被子后那人却突然清醒了似的,竟然说出了一句完整清晰的话——
“你别哭啊。”
张新杰被定在原地。他不可置信地回头去看他,努力平复过的声音里依然带着些因为紧张而颤抖的气息不稳:“你说什么?”
然而那个人只是安静地躺着,除了呼吸外再无其他声响。他站了一会儿,突然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不存在的。他想,在由窒息带来的痛苦中无声地挣扎。胸腔内好像被刀剜去了什么似的,疼得他几乎站立不住。他的指甲在苍白的颈窝上留下了几道殷红的抓痕,而他没有丝毫感觉。
我不该把他带回来的。他冷漠地松开自己,在突然涌入的新鲜空气中眩晕了一阵。如果此时韩文清还醒着,大概会惊异于他此时的神情:那是魔鬼似的冷血无情,瞳孔中却有无限的慈悲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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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以透露的情报:
本文设定为
联盟跳槽打手人民好警察韩X 编剧也不知道如何定义的卧底张
这篇看起来不太对大家胃口啊……不过我已经无所谓了。我对得起自己的笔,which is more than enough. 本文取名深渊,原意就是试图立足于那句尼采那句著名的“凝视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在凝视你。”写到如今已经不知道自己表达出了什么,荒唐肤浅一笑过吧?
一笑过就一笑过吧。动笔之前想了快半年,大纲改过七八遍,为了更好控制剧情直接砍掉双花线,推掉一万多字的稿子完全重写,我这么懒,能做到这些已经突破自我了。想到这里真的就无所谓了,有没有人看我都要写完它。
尽情笑话我吧,如我笑话自己那样。
敬abyss,敬不得不又双叒被我拉来演戏的韩先生和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