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韩张】part 8

【高能预警】

大家端午节快乐呀!!!!😘



            韩文清到达办公室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发现所有——还活着的——人都在。看到他推门进来,这些人停下了手中的活,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破译完成了吗?”韩文清说。

            “完成了,但是信息量太杂,还在分析中。”

            没有人说一句废话。有两个组员把自己的电脑搬到了那两张再也等不回主人的位置上,自发接手了那些未完的工作。不止一个人的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但是他们像约好了似的绝口不提那场惨剧。季冷熬了几个通宵,眼睛下面一片乌紫的阴影。他没精打采地瞄了韩文清一眼,将一沓文件抬起来抖了两下示意他去拿:“我撑不住了,出去透个气。”

            韩文清嗯了一声走过去,在与他擦肩而过的同时迅速往他口袋里放了个什么。他的动作很快,还挑了个能瞒过所有人眼睛的刁钻死角。季冷条件反射地要抬眼看他,好在反应够快,只诧异了一瞬就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溜达了出去。韩文清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翻阅那些文件,冷眼瞧着那些隐藏于黑暗中的魔鬼交易一条条暴露于日光之下——也许它们本来就在日光下活得好好的,只是不小心撞进了他韩文清的眼睛。

            “组长,郑局找您。”

             一夕之间痛失两名部下,郑局的状态显然不是很好——韩文清到他办公室的时候正好撞见他在吃药。早期联盟出任务的时候战损是家常便饭,据韩文清所知在这位曾经的联盟上将任职期间全灭的状况至少出过两次。可能是人老了对生离死别格外敏感,当年那个率领敢死队以肉身为饵炸掉敌人基地的英雄如今连一面未见之人的生死都承受不起了。

            “文清啊……”

            老人长叹一声,招呼他到近前来:“我这两天总在想,是不是不该给你们这么重的负担。”

            韩文清垂下眼睛:“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们。”

            碑都立了还纠结什么责任归属问题。韩文清一声不吭地等着,心知这不是对方叫他来的真正目的。

            “有些东西报告里不能写,我知道。”果然郑局下一句话就直奔主题了,“你直接跟我说吧。”

            

无根竹低着头靠在石墙上,心不在焉地玩着一把薄薄的小刀。她鲜少踏入教堂的地域,一是因为不信,二是因为不想撞见张新杰。其实望山雾人不能算坏,拿着她的把柄最多关键时刻提起来掣肘她一下,与其说是为了胁迫不如说是为了自保,算起来她这个有事没事就搞点小动作试图恶心一下他的人要糟糕得多。

但是这个人实在太无聊了,无聊到让人放不下心来。人有欲望才有弱点,有感情才有底线。而无根竹从来不知道他的欲望是什么,她甚至怀疑这个人天生没有感情。

“果然还是死了比较让人安心。”

她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表。望山雾是个很准时的人,说几点见就是几点见,踩点严格精确到分秒。她来早了五分钟,没想到这人硬生生真让她等了五分钟。

“久等。”

银色的刀片瞬间消失在手心。她漠然地站起来,嘴角的弧度有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冷戾。

“说吧,想拖我下哪摊子混水啊?”

 

季冷心不在焉地翻看着组员提交上来的报告,白纸黑字全成了说不清的妖魔鬼怪 。韩文清塞过来的纸条还藏在他的口袋里,不知从哪随便撕下的纸面上匆匆忙忙就留了七个字,透着股风雨欲来的压抑无情——

“有内鬼,谁都别信。”

            

            别动组全员都是上将钦点的联盟成员,这都能出内鬼那这棋还下个屁。他屏住呼吸,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如果韩文清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他们何止是被动,简直是不得动。

得找外援……可是哪有外援?联盟倒是有这个实力,可是他们会出手吗?

窗外突然一道闷雷滚滚而响,惊得他条件反射站了起来。有组员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不明白一向稳重的副组长为什么会被区区雷雨扰乱心智:“您要不再休息一下?”

季冷强作镇定地苦笑一声,含糊不清地打了个哈哈掩饰了过去。他现在看谁都觉得不对劲,心里乱得不行 。

谁都别信。

他狠狠揉了把脸,逼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起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冷静地放纵自己恶向胆边生。

你们得给我兄弟偿命。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有需要的话我再补充。”韩文清汇报结束,眼睛依然盯着地面。他看上去非常疲惫,完全是靠顽强的意志来强迫自己继续前行。郑局仔细地端详他的神色,微皱的眉头流露出不得不赶鸭子上架的不忍:“好,好……我清楚了。文清啊,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韩文清心里一动,生出些许悲凉来。他抬起头看向这位算得上是他恩师的老人,用旧日的称呼喊了他一声“上将”。

            他敬了一个联盟时期行的军礼,站得笔直的身姿透出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坚定来:“我们跟随您的意志而来,必将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老人的嘴唇翕动了两下,似乎是想再说点什么。他一定是被触动了的,但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韩文清直直地看着他,依然维持着那个敬礼的姿势纹丝不动。

            “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没有变过。”老人轻轻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好,去吧。”

            韩文清离开很久后他都没有睁开眼睛。他靠在办公椅上打了个盹,依稀梦回往昔风华正茂。在梦里他重温了那些年的跌宕起伏热血澎湃,仿佛真的经历了一遍时光倒流。

后来他醒了,睁眼的刹那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来我没得选。”

漫长的沉默后,无根竹终于开口。张新杰坐在她对面,听到答复后简单地嗯了一声。他站起来,将外套搭在手臂上。

“那么,合作愉快。”他伸出手,掌心微微向上。无根竹漫不经心地瞟了那手一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虚的就别玩了,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张新杰收回手:“什么?”

“你到底是不是条子的人?”

张新杰顿了一顿:“那得看你怎么定义这个概念了。”

这个回答未免太没诚意,女人却一点脾气都没有。她细细咀嚼了一番这句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也是。”那双总挂着讥讽冷意的眸子弯了一弯,荡出一层暧昧妩媚的秋波,“说来我也是条子的人呢……可惜我的丈夫死得灰都不剩,与我也就生前同裘了那么几次而已。”

她将咖啡推开,取了随身的酒来饮。她突然痛苦又哀伤,涂了丹寇的指掩面泫然欲泣,十分夸张:“哎呀神父,他的灵魂会原谅我吗?”

张新杰安静地看着她,眉眼间半点触动都没有。果然没过一会儿她停下抽泣,眼里一丝朦胧也无。

            “啧。”她懒洋洋地站起来,不知真醉假醉地跄踉了两步,“哎,望山雾!你可真是个厉害人物。”

            张新杰没有半分要扶她的意思:“怎么说?”

            女人站直了,精致的面孔淡漠又无情。她说出的话像风吹散的余烬,是血干透后结的痂——

            “你这人哪有心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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